5‧16後,惑仁跟身邊很多朋友一樣,都是無盡失望,不論公社兩黨中人如何解說,總覺得,認同公投成功的人,不出公社人和高登仔。
面書上,揶揄的更不在少數,說早覺得公投激進、罵民主黨不思進取只懂絕食遊行的人就是民主霸權、圍立法會到西環推欄杆,自然就是「激進」了。而相信政府,以為政改方案真的是向前走一小步的人,身邊更處處皆是。
惑仁心想的是,香港人何時變得如此保守了?香港人何時開始對一點一滴損失的權利如此不在乎了?香港人何時變得如此不懂包容了?連推欄杆爆粗也容不下,也是激進?
惑仁的一代,中學時正值九十年代,香港充滿的是末日心態,大家慣了在借來的空間找最多的利益,大人如此,學生也就只會為自己而併,誰也不會去想,社會未來會如何如何,總之,對身邊一切物事的要求,就是「唔好阻我發達」。大概因為如此,一有屬於「不守秩序」的行為,惑仁的年齡層——大多有車/有樓/有家庭——就成了罵得最兇的中堅份子。
因此,5‧16之後,惑仁覺得,既然香港人如此信任特區政府,那麼愛好所謂的和平理性(事實上不懂基本邏輯的香港人比比皆是),那就由他去好了,惑仁還是學好英文,準備移民好了。
六四晚上,惑仁本來只希望盡一點力,讓維園多一分光,路上,心中一直胡思亂想,怎麼今天恒指剛好跌6.64點,狐疑即使有心人要如此造市,也有一定難度…耳聽著收音機,說維園坐滿了5個足球場——維園不是有6個足球場嗎?心想香港人怎麼如此不爭氣,去年「齊頭」二十年人擠得插針不入呀,廿一年,就不重要了?
慢慢走到了維園,心才稍稍寬了點,警察一如既往,用盡一切合法的方式令人進入維園費時失事、園內欄杆處處,遲來的就被指往九曲十三彎再往出口——那證明了,人真的多,再進人,可會有人交待不了的。
在場內站了足足兩小時,歌曲每年也是那幾首,也「如常」被蠟滴到滿手,離台遠,總聽不清楚台上講者說什麼。坦白說,很悶、很累。
但放眼看去,稚嫩的面孔卻比比皆是,中學生——該是九十年代出生的吧——半點不少,他們可是在民運後出生的呀,怎麼如此有心來悶、來累?在惑仁中學的年代,身邊可沒有半個同學,對六四有感覺呢。該拜互聯網之賜吧!
好不容易捱到晚會完了,跟著人潮去到百德新街,長毛一如既往站在梯上叫口號,身邊的老中青年可樂了,長毛叫一句「曾蔭權!」,「仆街」之聲立時響遍全街。當警察大叫「請向前行…向前行…」,大家的「仆街」自然不會少了師姐那份了。
是的,五區公投以至社民連的成功可能只在高登,但和平理性,大概也只是在惑仁身邊某一群人;對社會有熱情的,其實在我們身邊無處不在。好端端一個星期五,怎麼不去吃飯行街?而要又熱又累又悶,換來的只是臨尾一個爆粗的機會?15萬人,正狠狠對當權者說:「我們,從沒有棄守——過去沒有,將來也會薪火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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