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12月 14, 2010

投機炒賣影響民生?

常常聽到,投機炒賣,如何如何令物價飛升,令貧苦百姓生活困苦,是萬惡之本。

推論下去,一個愛民如己的負責任政府,合該調控物價,趕絕炒賣。

事實上,即使在自由市場如香港,不少自命為貧苦大眾請命的組織,不時都會跑出來,大叫大嚷什麼什麼「民生相關」的項目,應該「設定價格上限」,或是「限制加價幅度」,同時要求商人「唔好賺到盡」。

你跟這群人爭論,他們總會舉出一百二十個事實,說明「投機炒賣」如何令物價急漲,擁有資產收取租金的,就彷如敵對階級,時光似乎倒流了50年。

的確,炒家的存在,會令資產價格升幅較原來急且快,可沒有實質需求的支持,價格可總上不了去吧?中學的經濟課本早已告訴我們,價格由供求而定,要「調控」價格,便需調控供求,而非直接干預價格。(題外話:忽然記起惑仁唸書時很多同學都視為偶像、以華人獨立戰地記者作形象的一位作者,提出過「供求非定價金科玉律」,更指責香港的中學經濟課本都源自芝加哥學派,當然,這位型棍的左派記者沒有提出怎樣的經濟模型較供求定律為佳,最奇的是,這偶像的專欄,長期安躺在一份財經報章的副刊。)

偉大的特區政府,便在地產市場上,進行了強行干預價格的實驗。額外印花稅某程度上加重了買賣成本,間接調節了價格,同時亦抑制了某些投機需求。由於樓宇半年內轉手須付上一成半的稅金,短炒買家自然絕跡。

可結果呢?據中原城市領先指數顯示,政府出招後,本港二手樓價仍照升三星期,這一定程度上便證明了,所謂的炒家及投機行為,只是資產價格向上的催化劑,在供應不變而需求只少量下跌之下,價格照樣向上。政策之所以未令樓價下跌,正正側寫出炒家在樓市中的影響力不如想像中大。

再看看更偉大的祖國:崛起強國早已說過,要走「有中國特色的資本主義」,對影響民生物價,當局特別著緊調控,在編制上,各行政區都設有物價局,以監控物價。阿爺早前更明令不得炒賣囤積食品,似乎相當為民生設想。

可市場,是從來不好惹的,據內地多份報章報道,發改委於月初先後約見多個共佔市場百分之六十份額的油商,要求穩定食油價格,但由於國際豆價上升不絕,令生產企業每生產1噸食油,便會虧損500元人仔,你是油企你會怎做?首先當然是停止產油,以免加速虧損,更進取的當然是透過子公司以市場可承受的價格出售食油了。這樣一來,結果便不難預見:報道指多家油企已停止產油,由於供應預期短缺,超市貨架上的存油便給搶光了。

隨著經濟增長(準確點說是國內生產總值增長),人的購買意欲自會上升,在需求增加的情況之下,價格自會上升。妄想可以靠調節銀碼去紓解民困,結果換來的只會適得其反,衍生短缺、倒賣、黑市等問題,令市場秩序亂上加亂,反自由市場者總以為「自由=放任=暴利」,卻總不明白供求,早已由為自由市場下的價格定下框架。

(再題外話:一眾聲稱為勞工謀福利的團體終成功爭取為市場定下一個違反供求卻是「有尊嚴」的工資水平,惑仁只好買定花生,期待看看那些勞動價值不及「公義水平」的勞工(即市場不願給予28元時薪的老弱傷殘及無經驗年青人)可以預見之慘況。)

星期一, 11月 22, 2010

不得不讚的政策方向

香港特區政府,一向被認為是行政高分、施政低能。每次從外國及大陸回家,我們都會感受到香港的文明與高效;可同時,當事情涉及到「前所未有」或「史無前例」,又或是當中涉及丁點創意、遠見成份,特區政府內收取數以十萬計月薪的高官,總是有本事將事情搞得一鑊泡。

從來,特區政府只懂兵來將擋,有聲音、訴求才會思考,誰叫的大聲,誰便有糖吃。所有政策的註腳,必然是「在xx與xx之間尋求平衝」,由菜園村事件焚化爐到停車熄匙到水底隧道到骨灰盦,沒有一個政策是來自官員的遠見,而且全皆搞到出大頭佛。而特區的「政治人才」,也不知是否看得太多政治書籍,研讀過太多的「案例」,人人都「士邊當打」( Spin Doctor)上身,將本來純政策搞得來的事情弄點公關成份,結果當然也是大檸樂。

可香港不愧是地產城市,對地產的觸覺,香港人似乎比任何國家民族都來得敏銳,那怕是怕死的高官,近期對樓市的反應,確是不得不讚。

樓市政策牽連極廣,由投資市場到民生百物,都由地產主宰,有物業的、沒物業的,各有訴求,假如政府仍是單靠那套「在xx與xx之間尋求平衝」的思維,在樓市上作回應訴求式施政,任何政策也註定失敗。

自金融海嘯後,利率步步低企,通脹卻徐徐升溫,而經濟根本未真正好轉,打工仔薪金自難以向上,在樓價大踏步向上之際,「買唔到樓」的聲音亦隨之此起彼落,加之左傾思想抬頭,以及傳媒但求有故仔的心態,「政府有責任幫助市民置業」幾已成了主流聲音。

政府早前公布的「打炒緊按」政策之所以抵讚,正是因為當局顯然釐清了香港樓市的問題,根本不在於有月入一萬的人置不了業,更非香港的樓價「太貴」,而在於投機氣氛熾熱。事實上,樓價如何叫作「貴」呢?什麼叫「誇張」?嘉湖山莊呎價3000元算是「過份」?太古城呎價5000元叫作「便宜」?沙田一城呎價4000元叫作「合理」?人言人殊,只要市場有成交,那便意味有人承接,有人負擔得起(成交是否真確、現行法例能否規管,那是另一重要議題)。閣下月入一萬,也看不到未來十年有本事置業,因為你要比家用、還grant loan、進修、結婚…那是你的事,可當一萬人有一萬個類似訴求,便不禁令人擔心,政府會以為,整個社會已轉向以此為主流。

幸而,政府徵收最多15%額外印花稅,以及收緊按揭等措施,正正便旨在令炒家「無啖好食」,而非在於令樓價下跌。炒家的盈利,來自買入價與市場的實際價值,而市場價值得以向上,則來自對後市的預期,當市場預期後市不會大升,市場價便不會高於現價,炒家自然難以賺取足以抵銷買入成本的利潤。

從這種思維出發,首先不會出現人為地壓低市場價格的情況。無數的國家級實驗已證明,價格管制不是好主意,即使那價格如何「損及民生」,干預只會造就黑市,以及令少數人獲利,變相加劇貧富懸殊。二者,政策方向亦證明政府相當清醒,明白樓價貴根本不是問題,而是樓價必須如實反映居住需要與負擔能力。

當然,要政府一夕之間脫胎換骨是幾無可能,政府公布措施時,亦一如既往透過個別外國傳媒「吹風」,而簡佈政策時,亦如常與記者約定不得公開官員名字,明明是好的政策,卻給公關外衣下的官僚思維搞得負面。而措施也不是沒有漏洞,比如說一如之前的措施,炒家以有限公司持有物業,須轉讓時,整家公司轉讓便行了,可政府保持清醒、不為巨響所動,始終令人欣喜。

星期一, 11月 08, 2010

《告白》

喜歡日本電影,因為總有它獨特的節奏、味道,日本人說故事的技巧,自有他們的一套。


工作太忙關係,久沒揭開過娛樂版,連雜誌的Book B也少有沾手,基本上早已與電影脫節。進場看《告白》之前,除了知道是松隆子主演,以及有朋友將之與《大逃殺》比較之外,基本上一無所知。


反正一向也認為,不看劇情大綱便看不明白的電影,不會是好電影,因此也就不理那麼多了,一無所知地入場。《告白》不是故弄玄虛的電影,導演、演員一步步用他們的節奏,向觀眾徐徐揭開一層又一層的劇情。


開場十分鐘,松隆子的獨白演出已令全院潛藏著不寒而慄的氣氛——平靜地述說女兒被學生所殺,當中理由只是學生希望受人注視;繼而再像說別人故事段,揭示殺人犯A及B,以及他們如何利用人權對其的保護,因少年法而未受法律制裁,一字一句,幾乎不帶半點憤恨激動,觀眾卻感受著那份壓抑中的恨意。


說《告白》像《大逃殺》,大概只因兩者主角同為不受尊重的老師,可不論是劇情還是觀眾的感覺,兩者可大大不同。事實上,獨特的社會環境及民族性,令慣常接觸日本文化產物的亞洲近鄰,對當地的校園欺凌早有所聞。片中放大的社會問題,正是來自魔性早現的少年、自以為是的學童。《告白》固然批判了這班少年的幼稚無知,但同時帶出另一個問題:是誰令少年人自以為是?


很明顯,那「人間次貨」的母親、那「科學天才」的母親,就是社會問題的製造者。前者像港童父母一般,對少年百般遷就、信奉那勞什子的什麼鼓勵管教法:「你是最捧的!讀書叻、運動勁!」,孩子犯下滔天大罪,不止薄責也沒一句,更聲聲「孩子真可憐」;至於後者,本身為理科副教授的母親,亦由小到大,已不斷對孩子灌輸「你流的是母親的血,你是科學天才」,卻撇下孩子不理,逕自走去沉迷研究,為社會埋下炸彈。


與其說松隆子是「魔師」,觀眾看著她一步步為女兒復仇,兩名兇手在她的安排下相繼殺死始作俑者——他們的母親,卻是確實痛快,而松隆子亦不止一次提醒科學小天才及觀眾,他的所謂發明,只是無聊奇離,被小天才殺的女友死前也大罵他,只是一個可憐的戀母狂。


影片顯現出來的,還有日本人那表面合群團結一致的民族性格,卻壓抑著一個又一個渴望受注視,期望成為出色個體的欲望。不是嗎?看那「懲罰積分」,群體決意要對「殺人兇手」制裁,對零積分的美蛋自是要嚴加制裁;那美蛋受小學時被稱為笨蛋的前因影響,升上中學後視毒殺自己全家的少女為偶像,最後卻為科學小天才所殺;科學小天才自小受母親影響,信奉尚優主義,認為父親是平凡的笨蛋,也認為殺人拍檔是人間次貨;而人間次貨,因身材矮小天資平庸而受盡欺凌,一直渴望被認同。


正是如此,觀眾片末聽著電話中松隆子的電話對話,一步步地揭穿少年的自以為是,才會如斯痛快。配以如詩似畫的爆破、濺血,令人震慄的入魔教師殘殺魔性早現的少年,兜兜轉轉,卻是人在做天在看的因果循環故事。

星期六, 10月 23, 2010

樓奴

鄭汝樺稱置安心並非鼓吹市民買樓
(商台)2010年10月23日 星期六 11:16

運輸及房屋局 鄭汝樺 ,與二百多個中學及大學生,就房屋政策進行交流,有同學質疑置安心資助房屋計劃成效不大,令市民繼續成為「房奴」,認為政府應該復建居屋,亦有同學關注政府如何打撃炒樓活動。鄭汝樺表示,置安心計劃並非鼓吹市民買樓,而是為夾心階層儲首期「幫一把」,而政府早前已增加豪宅印花稅,對打擊炒樓有做功夫。她又提醒,現時極低息環境不會長期持續,呼籲市民置業時量力而為。
她表示,政府早前委託中大訪問千多名市民,有六成市民同意要安居樂業,就一定要置業,四成多人認為,政府有責任幫助市民置業。而六成多市民比較愛買私人住宅,只有一成六市民,傾向購買資助房屋。她認為市民亦同意,要置業就要靠個人努力


復建居屋,那些業主就不是這群大中學生口中的「樓奴」?再者,置安心未必完美,可是與居屋一樣也是來自公共資源的補貼。

很多樓奴論者會說,樓價太貴、不合理、做牛做馬為銀行同地產商打工,那惑仁想問,是不是要所有大學畢業生都買得起樓,那時樓價才叫「合理」?

星期三, 10月 20, 2010

李氏力場


入晒白界都唔吹,你仲可以相信香港沒有李氏力場?

星期一, 10月 18, 2010

居屋不是王道

特首曾蔭權在發表施政報告後的多個公開場合,分別被質疑為何堅拒復建居屋,他解釋,居屋只是一個名稱,又笑言坊間很多人都只執著於教條式的名稱,並指其推出的「置安心」計劃,實情是「優化版的居屋」。

坦白說,惑仁可是壓根兒不相信,曾爵士day one開始便視其「置安心」計劃為改良了的居屋,假如曾爵士真作如是想,為何「置安心」的名稱沒半點居屋的痕跡?可作為政治家的曾爵士,自然要見招拆招,處理民間對居屋的渴求。

的確,正如很多人——包括疑似下任特首——所言,居屋過往一直是行之有效的政策,惑仁的老家也是自由市場購回來的居屋,即便是今天,位於市區的惑仁老家,所屬屋苑仍有大批「二百樓下」的選擇,可見居屋實實在在為大批居民提供了價廉平實的選擇。(惑仁不會說「價廉物美」,因為老家確實有窗台滲水等質量問題)

儘管如此,惑仁仍是反對復建居屋,因為那違反公平分配社會資源的原則。

社會資源的分配,從來是一個難題,幾乎每一個階層的人,都希望最大化本身的利益,可並非每一個人都願意明白,社會資源有限的道理。社會的共識是,給予弱勢、欠缺競爭力的低下層人士更多社會資源,以令其有更多機會向上流動,讓部分人士終有日可脫離受助,這麼一來,社會資源又可再重新分配。

土地,正是香港的最重要及有限資源之一,公屋正是其中一種利用土地資源,為有需要人士解決住屋需要的政策,受惠人士在住滿一定年期後,需要每兩年檢討入息及資產,以確定他們是否仍需要幫助(先勿論這些標準是否合時宜),如確定他們環境已改善,便需繳納雙倍甚或市值租金,即是減少或完全撒銷來自社會資源的補助。

可居屋便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制度。政府發售居屋時,會提供一個折扣價,這個折扣為地價成本,業主將來必須繳付這差額,才算真正擁有物業的可調動業權。是的,業主申購居屋時,需經入息及資產審查,可這審查是只此一次的,不論業主將來補價與否,都不需再受審查。正如政府及部分政客所述,很大一部分的居屋業主一直將物業作自住用途,購入後從未補地價,又或是在不需補價情況下,將單位售予綠表人士(這類轉售亦不涉及入息審查),換句話說,很多居屋居民作為社會資源補助受惠人士,卻多年毋須接受審查,以確定其是否仍有受助需要。

隨著香港過去三十年(即首期居屋至今日的年期)的經濟發展,我們有理由相信不少未補地價的居屋業主經濟已好轉至毋須受助,可他們卻仍是享用地價優惠,甚至代代相傳,這對更需要受助的人來說,明顯並不公平。

再說,建居屋的用地,相信不會是來自勾地表內的九龍/新界地王,而是本來用作建公屋的用地,那即是說,贊成復建居屋的人士,期望政府延誤建貧窮基層人士的上樓進度,去回應社會置業及上車的需求?這顯然也不符合社會認可的資源分配原則。正是如此,惑仁壓根兒就不認同,特區政府應該將居屋重新推出市場。

星期四, 10月 14, 2010

施政報告2010

一如早前放風,今年的施政報告對樓市著墨極重,連同「先租後買」計劃,曾蔭權用了兩成二的段落,去闡述樓市相關措施。

有關措施可分為五部分,包括明確土地供應、研究規管銷售、將房地產剔出投資移民認可投資產品、收緊發水比率、以及推出先租後買計劃。

那名稱像極危疾保險計劃的先租後買計劃,意念原先好像來自富貴黨,可不知是否該黨形象太差,還是什麼原因,不止政府,看遍全港傳媒也不見富貴黨的credit。很明顯,計劃是用作回應夾心人士「有錢供樓無錢給首期」的呼聲,可由平整地皮到出售,少說也要三年,樓市在這三年發生什麼事誰說得準?顯然易見的是,政府希望用時間換取空間。

這計劃聰明之處,是將對計劃有所訴求聲大大的人,置於理虧之境:入息上限為39000元、之前一段時間不得享用過房屋資助,都針對性地回應某一批人,市值租金太高嗎?那你根本就供不起樓。儲起的未必夠做首期?你的目標太高而已。簽租約後樓市下趺?你可提早兩月通知退租,而且樓市上升時房協可不會加你租。惑仁認為,計劃不足之處,是儲起的金額可用作購買任何住宅,變相由政府資助部分首期,亦即加大了整體樓市需求。再者,雖然政府表明土地並非公屋用地,也不是勾地表內之地皮,可說到底也是香港的土地資源,總的來說,政府不能否認的是,計劃是「增需求、減供應」。

有人批評說,曾蔭權只顧回應公眾呼聲,政策缺乏前瞻性,事實上,曾爵士本人也承認,部分政策,是為回應公眾訴求的。看那投資移民政策,施政報告已言明,相關資金只佔樓市交投的百分之1,可政府仍是要將房地產剔出投資移民,是「考慮到大眾的關注」——即是說:「好!你地硬膠,就順下你lor!」

的確,據10月14日起生效的政策,資本投資者只要投資1000萬元,即可成為本港居民,當中包括的投資類別,其中一項是十二個月期以上的存款證,投資者有心移民來港,難道就不可以先鎖死資金12個月,其後再購入物業?此外,對使用連連升值人民幣的強國人來說,用港元計價的香港物業只會愈來愈抵,在一個私有產權相對不被尊重的國家,再加上中國人獨有的磚頭文化,不移民就不移民好了,樓,老子可是買定的。

至於那發水比率嘛,正如某發展商所言,地積比寬免本就是用來鼓勵發展商興建個別設施,法例容許之下哪有不建盡之理?收緊寬免了,那便不建,樓宇沒有露台大堂不夠派會所不夠豪可不要怪老子呢!其實,發展商投地時早已將發水比率一併計入,測量師亦向以兩成發水比率估價,根本就不存在發展商「呃」政府,雖知道,地政總署那幫官,可是常被批評不到價死不賣的「高地價政策」呀!

總的來說,從大部分措施來看,曾蔭權雖希望青史留名,卻也打了一半守勢波,誰大聲,誰的訴求像樣,那就虛應一下好了,至於那些說了十年的「增加中小單位供應」,政府又有否評估過市場需求呢?定還是個別人士聲大大之下的產物?剩下那立法規定實用面積為報價唯一標準,從政府忙了一頓也搞不好「九招十二式」——是的,別說「三招十四式」——惑仁還是先觀望一下再作評價好了。

星期六, 10月 09, 2010

窗台呆想

新居是一間有兩個大窗台(才廿多吋深,比起新樓說不上「大」)的舊樓單位,由於其中一個窗台被上手業主拆去石面,惑仁請師傅造了一張書桌,以省回再造一塊石面的開支。另一個在睡房,石面易打理,惑仁也就不作任何改動。

舊居是一家二手居屋,由於屬首代居屋,樓齡比惑仁更大,因此不設窗台,在父母一輩眼中,算是非常實用。這單位少說也住上了十多年,窗台在惑仁心中,已沒有太多印象。

購房子時看見大大的一個窗台,我們習慣了認為是被發展商「搵笨」,亦早已直覺地認為,單位的實用面積又打了一層折扣。撇除那些除卻窗台,睡房地板面積根本不足六呎乘四呎的超細單位,窗台可不是毫不實用的。事實上,窗台是一個很奇怪的產品,那不是發展商發明用來騙錢的,設計原意,乃為室內引入更多陽光,多了窗台,理論上窗戶的面積就會增加。

真正的窗台,可是將窗戶往外伸延,八十年代政府為鼓勵發展商提供此一設施,特地將窗台列入寬免樓面面積之內,情況一如現在的露台、工作平台、車場等,當然,你問任何一位業主,都會認為露台、工作平台、車場遠較窗台實用。

看著新居的窗台,惑仁總會想起小時候。那時家人不斷換樓,由村屋搬去私樓,私樓又搬去私樓,住過被公認建築質素最佳發展商所建的樓宇,也住過現在想轉攻傳媒的發展商之大廈,每一家都有窗台。小學時的惑仁,與妹妹不同住,午後悶極無聊,便將窗台化作巴士,將晾衣用的杆想像為扶手,牆身化作車身,閒時畫點「車身廣告」,母親見了,差點沒暈過去。

其後搬家,同一個三兄弟發展商,那窗台可真的「搵笨」了,全屋只有洗手間跟廳的通風窗沒有窗台,儘管其他窗的窗台面積不大,可其中一個卻設在通風窗旁的另一窗戶,通風窗一般都面向天井,哪來什麼陽光嘛?500多呎的地方住上五口人,地方不夠用,家人便做了一個大櫃用來放雜物了。至於惑仁房中的窗台,便成了惑仁的小小遊戲平台,惑仁的LEGO積木、模型車都堆在那處,悶得發慌了,便整個人跳上去,抓住窗花看街。

大概空間對香港人來說很重要,香港人總喜歡用盡家中每一處空間,即使連起窗台來賣給你的發展商,不也在示範單位的窗台上放些軟墊,示範如何「善用空間」嗎?可當每一吋空間都堆滿用不著的軟墊(一般窗台的高度計,坐上去可是會吊腳的)、櫃、書桌、甚至床,房子又何來空間呢?想著想著還真吊詭…

星期六, 9月 18, 2010

好心做壞事的資助置業

好心做壞事,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壞後果。

樓市暢旺,屢有屋苑造價破97年高位,過去不足一個星期內,公屋市場亦兩度出現歷史高價——先有馬鞍山耀安邨778呎大單位,以207萬元成交,買家已非一手買家,持貨僅5個月,便賺27萬離場;後有黃大仙下邨800呎單位,易手價更達230萬元。

還記得當年,「好人特首」董建華有見港人置業困難,遂推出「八萬五」的建屋目標,同時推出「租者有其屋」計劃,容許部份公屋居民以超特惠價格購入單位。其後樓市泡沫爆破,政府叫停租置計劃。

先別論租置計劃所衍生例如業權、維修等問題,租置計劃本身就製造不公平。先看看公屋2010年的申請資格:一人單位個人入息不得逾7440元,四人家庭的入息上限亦僅16070元,很明顯,公屋是供低收入的基層人士,以低廉的租金解決住屋問題的。由於建屋涉及土地這重要社會資源,公屋本身很明顯已是一項補貼個別人士的福利。

當基層人士收入增加,在資源有限之下,理論上他們應讓出這福利,予其他更有需要人士享用,然而,基本上香港的政策容許公屋住戶一直住下去,只會因應其申報之收入,來收取雙倍租金以至所謂的市值租金。從整個社會而言,這已存在了資源不平均分配,當然,在扶助貧苦的價值觀之下,社會普遍不將這種不平均,視為不公平。

然而,租置計劃,卻為這群享用了社會資源的人士,再提供進一步不平均享用資源的機會。正如前述,公屋租金低於市值租金一大截,當中的差額已是一大補貼,再以折讓價出售公屋單位,無形中正是為享用這補貼多年的群體,再提供福利,雖則公屋售價不含地價,但試想想,一名零一年購入公屋單位的人士,在今年補地價後將公屋出售,甚或免補地價售予綠表人士,他賺得淨利潤的機會是否遠大於蝕錢?當中的利潤,正是租金補貼以外另一重由社會資源而來的補貼。

再者,在租置計劃之下,並非每個屋邨皆曾發售。在此政策之下,又有特定階級人士得享額外福利。不難想像,藍田平田邨公屋居民,眼見黃大仙竹園邨居民當年僅用三十多萬購入單位,再於今日見證黃大仙下邨的230萬天價成交(包括補價金額),而自己僅能每月交雙倍租金(入息僅需交基本租金的,大概未必有餘力支付物業持有成本),心中有何感受。

公屋計劃,本身是一種公共資源的分配,當中已涉及問題:為何月入16000元的四人家庭困難,月入17000元的就不困難,就該於市面上租用私樓單位?而來自「人人都應擁有自有居所」思維的租置計劃,則造就更大問題及不公。

很不幸,「人人都應擁有自有居所」的思維及聲音,正日漸抬頭。政客或出於選票、或出於掌聲、或真正出於好心,紛紛要求政府以不同形式資助市民置業,然而,可笑的是,同一群人,卻曾大聲疾呼社會不公、流動性不足。

報載,社會上仇富聲音愈趨激烈。仇富,乃一「階級敵視」的社會現象,而這些階級,多來自制度上的不公平。擁有一萬元現金的人,不會無緣無故仇恨擁有一百萬元資產的人,而必定是那一百萬,來自不公平的制度。資助、補貼、分配不公平,正是仇恨的源頭,資助置業,好心做壞事,莫過於此!

星期一, 8月 30, 2010

香港的和平理性客觀包容

香港人,對「和平理性客觀包容」,像有一份莫名其妙的迷戀。

七天前的下午,對全香港人來說,也有錘擊一般的震撼。那天下午惑仁一覺醒來,打開電腦,facebook的status盡是「三時了,希望沒事吧」的訊息,打開igoogle的頁面,CNN說有個菲律賓的旅行團給綁了,那時,半夢半醒的惑仁,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直至煮好了一個麵,打開電視,才知道被綁的,是一個香港旅行團。惑仁相信,那時候,全香港也不太緊張,觀乎當地警方對待槍手的態度,事件唯一的重要性,就是事件涉及香港人而已,反正香港官員只循例表明,希望菲律賓要以人質安全為大前題,大家都相信,全部人,可安全回家。

可幾個小時後,惑仁才剛弄好晚飯,再次打開電視,卻發現事件急轉直下——槍聲傳來、菲律賓警方的笨拙靠害式營救、人質情緒激動地步出車箱,一幕一幕的畫面,震撼著每一個香港人,大概,那時剛趕到現場的香港記者也給嚇的呆了,下午上機前還是好端端的,怎麼天黑了就如此。
事件中,全世界的鏡頭都在見證,菲律賓當局一心靠害,更從沒把香港放在眼內。你叫他小心人質安全嗎?賓警不知有心定有意地拖慢營救,一度用來推的巴士閘,他用拉的;整個下午,埋伏在四周的狙擊手按槍不發,入黑了,卻像要滅口似的一槍KO香港的領隊;好歹將那魔警解決了,菲律賓的民選總統先生,見事件涉及了亞洲強國和國家外匯來源,不情不願的走出來開記者會,卻擺出一副「日日都綁架殺人架啦,唔通個天出太陽又要我交待咩」的樣子,似笑非笑地應答香港傳媒的質問;總統先生在巡視案發現場的親切微笑,像在說:「嘩!都幾激烈wor下?!」

這邊廂,香港人自命文明,悲痛之餘,有人不忘提醒「菲律賓政府無能而已,人民也是受害者」、「小心仇菲情緒升溫」、「不要煽動種族仇恨」…多麼的偉大!中學生舉起V字手勢在肇事巴士前笑容燦爛拍照留念?「個別人士而已!」仵作主動打開死者棺木讓各地媒體拍照?「個別事件而已!」他們兇手門多薩向香港人道歉?「所以我們應用愛化解仇恨!」喂,佢蓋國旗wor?「…」噢,這些和平理性文明的知識份子似乎看不到,直至中國外交部出言譴責!

和平理性文明的知識份子,為了證明自己是多麼瞭解大愛,多麼理性,搞了個大遊行,表明大會主題是「哀悼」,並呼籲「不要煽動種族仇恨」,香港人,也乖乖的照著走,也如常地,以「垃圾桶都無踢跌一個」而自豪。

惑仁想問的是,同日,菲律賓有議員(如總統一樣,是民選的!)指,中國外交部沒權干涉當國民眾棺木蓋國旗,兇徙門多薩家人也到中國領事館抗議,大概在他們眼中,門多薩仍是人民英雄,只是有幫笨蛋來我國旅行遇上天天也會發的事,不幸死了入我們數,那就道個歉好了。還有的是,馬尼拉市長說,「馬尼拉是安全的」;而面對中方向菲律賓施壓,當局聲言認真調查,找來幾個貌似MARY的假人,來搞個「重組案情」,當然,你香港警方睇好啦,咪x搞!

面對一次又一次的「挑機」,香港人仍是表達那一貫的冷靜和平理性文明,一句又一句的「小心引發仇菲情緒」,平日那「保皇狗」、「生癌上腦」、「議會暴力」的互相指罵收起了;過往一句「仆街」就教壞細路,一句「成功爭取」就給笑足幾年,現在菲律賓各階層人士,由政府到民間當你香港不是東西的行為,就全是個別事件,不到百分一菲傭選擇假期與港人同哀就是「感同身受」?

香港人,別再騙自己了好嗎?應憤怒的,就該憤怒,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由一條自西向東才三公里的路線可以解決的,就當正如政客所言,「錯在菲政府」,那是不是該包圍菲領館,而非將遊行終點設在中環遮打花園呢?菲律賓人輕視港人慘劇,平常動輒燒共產黨旗的人,拿張菲國旗出來燒也很合理吧?垃圾桶也沒踢跌一個的遊行,你又期望可向世界,宣示甚麼憤怒,可以要求菲律賓什麼?

惑仁並非主張,要要菲傭在在港菲人「見鑊打鑊」,因為惑仁同意,菲律賓人生在一個沒公義的國度,是絕對的不幸,亦是受害者,可別忘了,菲律賓議會及政府,是菲律賓人選的,因此如某些人所言,將所有責任也單單推向「菲律賓政府」一個單一個體,也是絕對的不對頭!

香港人那麼愛冷靜和平理性文明,那麼怕菲律賓人誤會香港人會憤怒,那就讓成龍先生代表好了,罵他作什?

星期六, 6月 05, 2010

我們,從沒有棄守!

5‧16後,惑仁跟身邊很多朋友一樣,都是無盡失望,不論公社兩黨中人如何解說,總覺得,認同公投成功的人,不出公社人和高登仔。



面書上,揶揄的更不在少數,說早覺得公投激進、罵民主黨不思進取只懂絕食遊行的人就是民主霸權、圍立法會到西環推欄杆,自然就是「激進」了。而相信政府,以為政改方案真的是向前走一小步的人,身邊更處處皆是。



惑仁心想的是,香港人何時變得如此保守了?香港人何時開始對一點一滴損失的權利如此不在乎了?香港人何時變得如此不懂包容了?連推欄杆爆粗也容不下,也是激進?



惑仁的一代,中學時正值九十年代,香港充滿的是末日心態,大家慣了在借來的空間找最多的利益,大人如此,學生也就只會為自己而併,誰也不會去想,社會未來會如何如何,總之,對身邊一切物事的要求,就是「唔好阻我發達」。大概因為如此,一有屬於「不守秩序」的行為,惑仁的年齡層——大多有車/有樓/有家庭——就成了罵得最兇的中堅份子。



因此,5‧16之後,惑仁覺得,既然香港人如此信任特區政府,那麼愛好所謂的和平理性(事實上不懂基本邏輯的香港人比比皆是),那就由他去好了,惑仁還是學好英文,準備移民好了。



六四晚上,惑仁本來只希望盡一點力,讓維園多一分光,路上,心中一直胡思亂想,怎麼今天恒指剛好跌6.64點,狐疑即使有心人要如此造市,也有一定難度…耳聽著收音機,說維園坐滿了5個足球場——維園不是有6個足球場嗎?心想香港人怎麼如此不爭氣,去年「齊頭」二十年人擠得插針不入呀,廿一年,就不重要了?


慢慢走到了維園,心才稍稍寬了點,警察一如既往,用盡一切合法的方式令人進入維園費時失事、園內欄杆處處,遲來的就被指往九曲十三彎再往出口——那證明了,人真的多,再進人,可會有人交待不了的。



在場內站了足足兩小時,歌曲每年也是那幾首,也「如常」被蠟滴到滿手,離台遠,總聽不清楚台上講者說什麼。坦白說,很悶、很累。



但放眼看去,稚嫩的面孔卻比比皆是,中學生——該是九十年代出生的吧——半點不少,他們可是在民運後出生的呀,怎麼如此有心來悶、來累?在惑仁中學的年代,身邊可沒有半個同學,對六四有感覺呢。該拜互聯網之賜吧!



好不容易捱到晚會完了,跟著人潮去到百德新街,長毛一如既往站在梯上叫口號,身邊的老中青年可樂了,長毛叫一句「曾蔭權!」,「仆街」之聲立時響遍全街。當警察大叫「請向前行…向前行…」,大家的「仆街」自然不會少了師姐那份了。



是的,五區公投以至社民連的成功可能只在高登,但和平理性,大概也只是在惑仁身邊某一群人;對社會有熱情的,其實在我們身邊無處不在。好端端一個星期五,怎麼不去吃飯行街?而要又熱又累又悶,換來的只是臨尾一個爆粗的機會?15萬人,正狠狠對當權者說:「我們,從沒有棄守——過去沒有,將來也會薪火相傳!」

星期三, 5月 26, 2010

用無辜性命 去證明死於非命的所謂記者

內地《新快報》報道,一名18歲少女因感冒求醫,醫生卻開了數種不能混在一起吃的藥予少女,少女最後病重死亡,其父母縱然傷心,卻也無可奈何;然而,過了一個月後,其母「無意間」將藥餵予家中兩犬,那一大一小的可憐狗很快便死了,母親由此推斷,女兒之死乃是源於大夫開了不當之藥。

事件最終到了傳媒之手,報道指,《廣東電視台》記者竟照辦煮碗,將藥餵給狗吃,不是一次,而是兩次,可憐那狗吃一次藥已渾身發抖,再被餵以同一種藥,結果當然一命嗚呼了。

看了這新聞,惑仁也不能再說什麼,只能問:這他媽的什麼國家?

顯然,少女的父母並非有識之士,可再白痴的人,也不會以為藥是可以隨便服的吧?既然知道,又豈會在不知情之下「隨手扔給家中兩隻狗」吃?難度少女父母以為藥可以當飯吃,餵了藥便不用餵冷飯?(他媽的強國人,又豈會認為狗配吃狗糧?)

好了,事情到了那廣東電視台記者之手,那不知所謂的記者,大概為了令新聞更具可觀性,竟為證實一條性命失去得不明白,去殘殺另一條生命!常聽說香港的記者胡來,可你問任何一個香港記者,如何向觀眾說明兩種藥混不得吃,他大概也懂答「找個學者來問問」吧,這簡單的常識,強國的記者竟然沒有?還是說泱泱大國遍地博士都是假的,找不出半個具說服力的學者?

再說,有丁點常識的人也知道,人跟狗的身體結構有很大分別,不然為何醫學實驗大多找老鼠或豬,而非狗來當實驗品?很多東西,狗可以吃,人卻不能;也有人吃了沒事,狗卻碰不得的食物——如朱古力,難道惑仁有天該為了證明吉伯利是無良企業,而餵狗狗吃一整排朱古力,死了,惑仁的新聞故事便能得普立茲?狗吃的藥死了,便證明那藥人吃不得?還是在那記者眼中,一個中國人與狗是等同的?

見到一頭小動物渾身發抖而無動於中,只為完成僅關乎可觀性的實驗,這樣的人,顯然毫無同情心!作為記者,沒有同情心,也沒有常識,還配什麼記者?是強國的高等教育出問題,還是人心已經朽壞?至於那父母,既然本身對生命不懂尊重,還有什麼資格去喊冤?愛女兒的,求神拜佛望她來生不作強國人好了。

最要命、最令人心寒的,是包括《新快報》在內的內地傳媒,在他們眼中,冤的、荒謬的,只是那可憐少女,少女的命是命,狗,只是一件資產、只是一個銀碼、只是一項採訪成本。有什麼的國人,就有怎樣的國家,就有如何的媒體,強國,除了天良、除了整潔、除了秩序,還剩什麼?

此解釋了,為何世界對這國家,什麼也會給:美元、歐元、澳元、日圓…除了尊重!


參考連結:
《新快網》26-5-2010〈江门女孩治感冒丧命 医院所开混食药毒死三狗〉

http://news.xkb.com.cn/guangzhou/2010/0526/65993.html

星期日, 4月 25, 2010

既是婊子,還扮什麼烈女?

都說,官,始終是官。

政府為顯示「有做野」,高調推出針對樓市的「九招十二式」,旗下港鐵(00066)亦即時配合,推出市場引頸以待多時南昌站地皮招標。(港鐵明明是上市公司,怎麼從沒人質疑「利益輸送」+「官商勾結」?)

可出招不足一星期,主責攞彩的鄭局長已即時腳軟,明明推鄭三招時理所當然為民請命地說,買家在示範單位內拍照是應有權利;可昨天口風一轉,已在李家電台的節目中指,從營商角度來看,不許拍照可以理解,又引用部分商舖亦不許拍照,以免他人抄襲設計。

事實上,以街舖而言,商戶根本無權不准途人拍照,香港自有法例限制抄襲,人家拍照,版權乃在拍照人手上,櫥窗擁有人根本不得干涉。鄭局長為資深AO,無厘頭為何舉得出如此無法理基礎的例子?比明顯更明顯,有人曾以此例子游說局長,局長在食緊甜筒的情況下,「不明事實真相」便信以為真,鬼拍後尾枕地展示政府官員如何演好地產商傀儡的角色。

惑仁從來認為,小朋友考試考第一、職場達人表現好升職加薪,想人知想人讚是理所當然的,大拿拿以億元計捐助大學,獲建築物教席以至學系命名權亦合理之至,誰不喜歡掌聲?可他媽的明明是婊子,卻站到台前扮烈女、扮忠貞,這不是無恥又是什麼?大大方方承認「發展商為香港貢獻大筆稅收,沒有發展商就沒有新香港」好了,官,為何卻要扮強硬、扮急市民所急?鄭局長差點沒對發展商宣戰的同時而不面紅,是不是就是特區官員的典型?

星期六, 4月 17, 2010

官員,就是官員

惑仁不止一次說過,官僚之所以討厭,在於他們永遠以一種頭痛醫頭的方式來辦事,面對問題,官僚總會想盡方法——當然不是去「解決問題」——而是讓大眾知道,官僚「有做野」;給公眾罵個狗血淋頭嗎?便逐件擊破好逐件解決好了,官僚的腦中,永遠認為,A+B+C = ABC,十個任務完成了,便等如「施政」。

近一年最熱鬧的話題,總離不開樓市,冰封三尺又豈是一日之寒?眼見上兩代人為發展商打工併生併死,民間,早已對發展商積了怨,君不見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超人早已由打工仔的偶像,變作了無良的代言人?

特區官員,當然不會不知道樓市問題早已成為了管治的隱憂,而聰明絕頂的AO們,豈會純情地認為香港樓市的問題,單單是「80後上不了車」?(事實上,只有苦無材料落鑊的傳媒、吸濕大笨象般的政客、或天真無知的80後,才會真把「樓價太貴」當做最根本最重要的社會問題。)

早前提過,樓市的問題,不是單單一個「貴」字,而是在於供求失衡:每年萬多個吸納量,卻僅有數千單位落成;落成的單位,不是豪宅就是精品豪宅。而發展商與買家之間的資訊不平衡,亦造就發展商推盤就像玩魔術,鋪天蓋地的宣傳攻勢,總令買家覺得物有所值。總之,發展商的態度是:貨,係咁多,你買還是不買?

都說官員聰明,可他們的智慧,並不見於洞悉了市場情況,而在於他們也是一流的魔術師,他們的掩眼法,令市場相信他們「有做野」(最多只是做得不夠),同時卻對發展商(官員的老闆)絲毫無損、對買家丁點無益。

是的,鄭局長早前高調巡視新盤示範單位,更在與地產商會開會前,放風予個別傳媒,為「鄭三招」吹風,企圖利用輿論壓力「攞彩」,以示政府不容發展商亂來;是的,公信第一的報章質疑豪宅新盤成交造假,政府立時宣佈三度去信發展商要求解釋;是的,新盤跳層跳至天花龍鳳,政府便向建築師出指引,不接受胡亂跳層。可以說,輿論批評的,政府都一一拆解了,AO可以說已「交足貨」。

等等!都說樓市的最大問題是供應不足,物以罕為貴之下,發展商形勢比買家強(較過去幾年而言),自然「想點都得」。也許官員會反駁說:「政府在遵循市場的基礎下,已做了很多工作。」的確,財政年度才開結了一個月不夠,擬定的土地拍賣已有兩次了,雖然政府不說,大概在勾地政策上是「鬆手」了吧?你也許也會說,政府確有「做野」呀!

必須搞清楚的事實,是勾地表內的住宅單位數目,只得九千多個,當中不少更是買少見少的豪宅;發展商另外兩個土地來源——港鐵及市建局,供應的同樣是中上價豪宅,理論上這兩個機構,亦不能直接為政治服務,所以即使政府瘋狂「使橫手」,自己每星期勾一幅地供市場拍賣,對解決中小住宅供求失衡的作用亦有限。政府,壓根兒就沒有從制度上著手,應對中下階層的住屋需要,來來去去圍繞的,都是勾地表。

再說,前面說過那些看似「向發展商施壓」的措施,有哪一樣對發展商有重大影響?規管示範單位?發展商根本無法律責任搭建示範單位,改個名叫「建議裝修」你吹我唔脹了吧?去信交待延遲成交,發展商奉陪跟你信來信往好了。規管跳層?說到底,4、13還不是失蹤了?政府要求設定樓層時要跟邏輯,政府推指引時又何曾跟邏輯?

總而言之,官員就是官員,他們做事的最終目的是完成任務,向全世界展示「我做左野架啦,有事唔關我事」。官員,可不會換個名升了級叫「局長」,便忽然有遠大理想,便立時變得有「吉士」起來呀!

星期三, 3月 24, 2010

仲想點?

一個人閒極無聊,突然想試試大家樂的三文魚飯。放工回家,便買了一個回家慢慢吃。

大家樂的廣告很是神奇,總是能將最平凡普通甚至下欄的食材拍得只應天上有似的,當你買了一回自覺給騙了一回,下回有新品面世,總是自動乖乖再幫襯一回。

說回那三文魚飯,廣告可沒有騙你,三文魚、青口、魷魚可是絕無欺場的;那「牛肝菌汁」,反正總算有點金寶磨菇湯味,縱使賣相不佳,豐盛汁料封著炒底飯一大堆,36元含例湯,惑仁對自己說:「你仲想點?」

是的,一個尋常消費者也懂得問「你仲想點」,背後的思維正正就是「一分錢、一分貨」——給了36元,惑仁不會要求有君悅的水準;反之,當惑仁付上360元叫一客焗豬扒飯,難道會期望店家端上的,是牛池灣街市買來的中國連骨豬扒配普通白米?

沙士後期,惑仁曾在一家餐廳工作,由於人手不夠,惑仁須負責初步面見應徵者。那時老闆說「共渡時艱」,新入職員工的時薪一律20元——即是工會領袖說的「可恥」水平,可來面試的卻也大不乏人,大概因為麥記雞記的工資太便宜吧。然而,質素,倒也跟價錢成正比,要從應徵者中找出一個能用完整句子說完一句話的還真有點難度。

等了一個下午,惑仁的上司可不耐煩了,問惑仁怎麼弄了一個下午都找不到半個應徵者,惑仁只好解釋說:「揀不落手…」上司回了一句:「兩條一粒鐘,你想點?有手有腳就得啦!」

不像普羅消費者,精打細算的資本家,從來不會要求「一分錢、一分貨」,而是「一分錢、十分貨」,結果公司好歹聘了幾個20元時薪的小子,上司沒一天不勞氣,要惑仁不斷提醒「廿蚊架咋,你仲想點?」

從政者眼見劣勞苦大眾日做十多小時,賺來的卻僅夠糊口,政客說:「這是多麼可恥?這是多麼的沒尊嚴?」經過細心的分析,政客發現,萬惡的根源、可恥的起點,正是那時薪銀碼,若將那銀碼提高,勞苦大眾,不就可以養妻活兒了嗎?不就有尊嚴了嗎?搞不好勞苦大眾還可以都成為中產了呢!於是,世上便多了一個概念,叫「最低工資」。

可惑仁說過了,資本家絕非省油的燈,給「共渡時艱」人工時,資本家尚且會安慰自己「仲想點」;可當法例強制要求代價提高,資本家——惑資本家身旁的嘍囉——還會說「仲想點」嗎?惑仁不敢說,市場早已讓一切變得公平,可很明顯,本來連20元一小時也不值的「可恥階層」,本來也可苟活於「仲想點」之下;一旦最低工資,真的如政客提出的「可養家」水平,小子們、新移民們可再也沒有留下的理由。畢竟,養家,可不能令「無用」變得「有用」呀!

資本家,是絕不會付出360元,去大家樂啃一個三文魚飯——而為了大家樂要向股東交數的!

星期三, 2月 24, 2010

香港樓市有否泡沫?

去年,例牌「想攞威變派bite」的曾特首在施政報告記者會上,說了一句「豪宅的升幅我地唔多理」,這句基本上合乎事實,卻完全沒有政治智慧含量的說話,輕易成為了傳媒的bite of year之一,亦為市民關注政府如何看待樓市作出序幕。

事實上,挾著超低民望,曾蔭權自然成了一眾買不起樓——或因錯失海嘯低位而不甘現時入市之人的箭靶,而一眾曾班子,更紛紛走出來抽水,建議這建議那,總之,曾蔭權就是有責任推低樓價。惑仁認識的人中,也有認為特膠政府會怯於民憤,而推出「八萬五 2.0」或至少「四萬二 beta」,令樓價下跌, 因此將物業沽售,企圖執平貨。

作為曾氏馬房一員,曾俊華當然有責任應對市場對樓市的期望,他在預算案中便推出加印花稅、增加供應、活化居屋等措施了,在事先「放汽球」之下,無樓人士自是拒絕收貨,這些措施,可是沒有一項可推低樓價的呀!

曾俊華說樓市「無泡沫」,大概又會招來市場口誅筆伐了,可撇除政治正確性,曾俊華的說話又可有根據?

據說,很多「八零後」投訴樓價太貴(事實上又豈獨八零後?惑仁身邊可是人人說樓價「好貴」的),惑仁搜尋了一下曾特首建議的偏遠地區,隨手找來一個交通尚算可以的屯門兆康苑單位,比較一下,看看以往可有「售價合理」的時候。

以八成半按揭,供25年計算(八零後無錢,首期當然細份點),計及按揭保險一次付清加借,同為L座中高層H室建築面積541呎單位:

1997年12月1日,樓價為163萬元,按息9.2厘,月供為12,089.21元
2000年1月1日,樓價為80萬元,按息5厘,月供為4,066.65元
2003年12月1日,樓價為49萬元,按息2.5厘,月供為1,911.47元
2010年2月24日,估價為117萬元,按息為2厘(P-Plan),月供5,073.16元;按息0.77厘,月供4,387.30元

據統計處的資料,全港入息中位數97年至08年共上升百分之9.4,撇開沙士的非常時期不說,現時的樓價僅較科網潮前高一成,是否超高,當然見仁見智,但供平過租卻是事實。人總要住,有資金衝量風險之後,買家自會作入市決定,需求上升從而推高樓價。

所謂泡沫,乃指某類商品投機成份過高,就似啤酒泡般氣不似氣、水不似水,明明見到卻不實在,在此角度而言,在低息環境之下,中小住宅確是沒甚泡沫。試想想,以金管局定下的四成半供樓負擔指引(九七年尚未有此指引)計算,97年閣下可要月入27000元,銀行才會向你批出屯門(當時未有西鐵)一個居屋單位的按揭,相對於此,現時只要閣下月入11200元,銀行便會批出一個鐵路上蓋物業的按揭,目前樓價又豈算瘋狂?

房產不同於股票黃金,住屋有其需要,而樓房當中包含居住價值及投資價值,若只著眼於投資價值,只懂抱怨政府沒有人為地壓下資產價值讓你上車,便大有機會難以享受其居住價值。購置樓房,可不能每每想著低入高出,老生常談,有需要,便應因應本身情況或買或租。

星期三, 2月 10, 2010

共業令極權人見人愛

一個國家經歷地震,死人塌樓在所難免,可除了天災之外,人禍,可也是走不了的災禍成因。大量的鏡頭下,四川地震,讓全世界看到了天災;隨後的兩年,卻讓全世界,見識了自命大國的人禍。

四川地震後,國內外無不動容。環保份子譚作人,本就被各界譽為「四川好人」,地震後便著手調查當地建築的漏洞,揭發一宗又一宗的豆腐渣工程。任誰也大概不會聯想到,譚先生是為了私怨,或為了令國家政權倒台而有此行動吧?

可極權國家就是容不下半點異聲,任你手無寸鐵,自稱和平掘起的大國就是容你不下,就是怕你來推倒我。對中共來說,火災發生了,要做的除了救火,還要捂住大叫放太多火水危險的人的口;當有人公告天下,讓天下人評論失火責任誰屬,大國卻要連這半點聲音也要消除。

看成都公安如何對待香港記者,便知這國家半點不講文明了。光天化日之下在公眾地方採訪,公安硬是說不許,毫無半點道理可講,惑仁不禁狐疑,這等政權,是不是僅靠槍杆子或人見人愛的人民幣便能坐得如此穩當?

早上聽公信第一的電台節目,所有狐疑都煙消雲散——打進節目的聽眾,不乏滿口歪理的:「你記者上到人地方,當然要尊重人家的法律」、「不要只看豆腐渣呀,中國的發展不是好地地的?」、「外國就沒有人權問題?」……難得的是,主持人梁家永與周融一貫地「扮中立」,對言論不加駁斥之餘,更要玩玩找優點:「基本上我同意你講既,入廟問禁吖嘛,但係…」、「係既,我好同意你香港人要放低大香港心態…」

總而言之,兩位老先生,梗要找出歪理的可取之處,面對大是大非,仍要「秉持中立」,這不是偽君子是什麼?極權之所以坐得如此穩當,槍杆子與人民幣當然是主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極權之下有一幫「尊重國情」的奴隸,更有披上中立外衣偽君子,不斷用所謂的「理性客觀」為暴政塗上油彩。

佛家有「共業」的概念,當一個國家的國民,沉醉在安穩的小市民生活、對堅持真理的人嗤之以鼻、視為公義發聲的人為搞事份子、奉偽善為客觀理性,卻樂觀地以為自己國家欣欣向榮、前仆後繼維護這個蠻不講理的政權,這不是瘋狂是什麼?世界萬民,又有誰會尊重這幫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