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11月 26, 2007



天水圍人好日不出中環(據說小朋友十三歲才第二次出中環,像很悲涼),一出,便是追債。

廿四小時免費服務的醫院,事必要在5分鐘腳程之內,因為悲情。
400元一個月任坐西鐵,半小時內可出到市區,屬於偏遠昂貴,因為悲情。
即使是連廣東話也說不好的文盲,也要事必有月入八千、日做八小時的工作提供, 因為悲情。
收七折租金,事必要分配一間位處何文田山谷邨等旺中帶靜地區的公屋,因為悲情。(早年政府以七折租金以及特快上樓吸引公屋申請人極速上樓)

有網友指, 香港還欠天水圍下列多項:
1, 半肥瘦叉燒飯三碗/每日/每人
2, 直通深圳東門免費巴士
3, 往來澳門既飛翔船碼頭及服務
4, 天水圍北每日一次派發現金
5, 圖書館常備大量iMac
6, 新移民有投票權利
7, 每人送汽車一部連司機及一年任用汽油
8﹐嫖妓津貼
9﹐賭博津貼
10﹐免費往返東門穿梭巴士

嗯,香港人是前世欠了天水圍人的,對不起囉。

所謂「香港價值」,其中一樣最重要的,就是不問出處,只管努力,社會從來不會有階級的限制。報紙為銷量創出一個詞語叫「悲情」,政客為了「地區工作」政績爭取這、爭取那,天水圍人,也自自然然覺得被拖欠。所謂「分享經濟成果」,說穿了,公平嗎?人人也有權選擇,但人一定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星期一, 11月 19, 2007

The Longest Day

區選點票的晚上,返通宵更。

一向覺得,區議員是有事要「搞大」時的好幫手(例如寬頻cut唔到),其他的爭取起這個建那個,都受制於制度,作為不大,因此對投票也沒甚興趣,反正就是不想見到土共牙擦擦聲大大,也就糊里糊塗的去投一下票。

夜裏一直工作,辦公室罕有地多人,港聞的同事在為區選奔波,正點新聞也不能輕鬆地「是但」拿幾篇稿入直播室,而總是去到最後一秒,同事才拿來稿件。電視一直在幾個重要的票站做直播,電腦的政府新聞處稿件不斷傳來,感覺像在打仗。

是的,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後方的戰地記者,前線不斷傳來泛民這裡又死了一個師,那邊又全軍覆沒了一個旅的消息。公民黨一邊在山頂報捷,一邊在大埔慘敗。感覺,就是民主黨及其他的泛民,已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末路。

每個人都說,泛民之敗,在於他們不懂得做地區工作,但觀乎公民黨,不見得全軍盡墨,反過來民協卻是節節敗退。百思不得其解,早上收工時跟母親上茶樓,人太多,只好搭台。同席幾位師奶在高談區選,其中一位是這樣說的:「阿xxx輸了,抵佢!有次叫佢整個抽氣扇,整極唔好,結果要我自己花百多塊整。」

原來,在選民心目中,區議員為街坊服務的範圍,還包括免費水電。民主派中人以至博客一直強調,香港人有很高的質素,香港可以實行普選。但他們也忘了,香港也是一個缺乏思考的地方,會思考的人,從來也被視作麻煩友。不如認真點承認,泛民之敗,在於這些品牌背後的理念,根本代表不了選民意願。除了普選,又或是一些政治議題,如果有人問,白鴿代表的是什麼,民主派以至民主黨中人,又是否答得出來?人家土共就是懂得打出「民生重於政治」的口號,姑勿論有沒有道理,就是得一班抽氣扇壞了的師奶青睞;不肯整抽氣扇,民建聯也要靠邊站。

*竹園選區梁安琪指,網上有不少惡意攻擊,是她落敗的主因……人在做,天在看,在web2.0時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Cat Talking

星期四, 11月 15, 2007

劉德華成都演唱會怒打保安救歌迷

型啦總之~~

點生活?

網上討論區轉載得來,描述了香港人的一生……

有一個人

搵五-六千蚊一個月

出去租間最平既舊樓都要四-五千蚊一個月

然而包租婆自己供都係二千零蚊一個月

想同佢投訴

佢話呢區間間都係收緊呢個價錢架喎

邊個叫你無錢俾首期呀??有錢就買左佢唔好租丫

一份人工大半就咁俾包租婆賺左

點生活??



呢個人識左個女朋友

倆口子一齊返工

加埋有二萬零蚊一個月

決定同番屋企人住慳d錢

每人俾四千蚊屋企人做家用

淨番萬二

當儲到一萬蚊一個月

一年儲到十二萬

五年先儲夠六十萬可以夠俾首期買層四百零呎的舊樓

點生活??



倆口子決定結婚

每個月儲緊一萬

頭五年用左黎儲錢俾首期

儲多兩年應該都夠裝修

再儲多三年先夠三十六萬用黎結婚擺酒

擺完d三姑六婆仲要話你係新光酒樓擺酒咁cheap

單單打打你地一世

點生活??



倆口子唔想捱成十年先結到婚

決定偷偷地註冊左先

搵銀行按上按買左層樓

仍然要俾十份一樓價做首期

而層樓的十份一係窗台。

650呎單位實用面積係500呎

當中100呎係走廊

廚房只係放到一個煮食爐同洗衣機

個雪柜要放出廳

個廁所要企上個塔度先閂到門

呢層咁既樓每個月要供$8000

加埋$8000俾左屋企

淨番四千零

個老婆話: " 我慳d駛, 呢幾年唔買衫, 唔去旅行, 我地少d出去食飯, 總捱得到既! "

點知買樓果時唔記得計埋管埋費

sorry呀我地公司公價每呎係兩蚊管理費

四千零咁又冇左千五

仲係用黎養門口果個日日對你黑口黑面成日偷懶訓覺既看更

同埋管理處果位從來乜都幫唔到你 日日返工打牙較既小姐

計埋水電冷氣費

點生活??



兩口子捱下捱下終於捱左十年

呢十年計埋淨係加左十零%人工

倆口子已經好滿意

如果加得太多佢地反而驚公司會搵佢地開刀請過d fresh grad黎做

二按果筆已經還晒

每個月總算可以多番三四千蚊用

呢個時候, 個老婆發覺自己大左肚

但層樓仲有15年要供

份工又唔知幾時會冇左

如果生左個仔

點生活??

又過左五年, 倆口子變成老倆口, 差唔多四十歲了

個仔先三歲大

出街有時會俾人問: " 你個孫呀? 好趣緻喎! "

呢個時候, 佢地搵緊唔夠三萬蚊

但一年就要交成二萬幾蚊稅

佢地發現每年有十份一人工係用黎救濟d新移民

同埋養d綜緩阿伯返大陸叫雞包二奶

同個仔去報小學

隔離左右個個都係操不純正廣東話 但能操流利廣東粗口的新移民師奶

睇住佢地d細路係地下度玩吐痰撩鼻屎碌地沙

呢個時候, 倆口子開始唔想個仔入一間咁既學校, 同d咁既細路做同學

雖然自己一路交緊稅去維持九年免費教育

但佢地都放棄左呢個公民權利

於是決定報間私校

每個月又唔見左幾千蚊

點生活??



又過左十年, 老倆口五十歲, 層樓終於供完, 二人升左做middle managers

計埋有五萬蚊一個月

一年交八萬蚊稅

間屋裝修過一次

每個月都要整下d水喉窗台滲水咁

養左隻狗

買左架車

過去廿年

去過八次旅行

當中六次係返大陸

而家佢地個仔十三歲

倆口子開始安排送個仔出國讀書

計計下

每個月食宿連學費就冇左萬五蚊

但為左佢的將來無計,

唔係個仔第日大左

點生活??



五年後, 倆口子五十五歲

依然搵五萬蚊一個月, 無俾人開刀減薪算係好好

佢地個仔18歲

報到一間不太差又不太好的大學

每個月住宿駛費連學費無左二萬幾

個老婆晚晚要掛住個仔, 成日喊, 無心情同老公做愛

每個月二千蚊長途電話費

當中3/4, 係個仔用黎打電話俾佢香港d女朋友

老婆要求每年聖誕去美國探個仔一次

個仔每年暑假返黎一次

機票連外地駛費每年無左五萬蚊

你仲要發覺你個仔d mileage多過你

次次返香港都upgrade上business

你倆老就捱15個鐘economy class去探佢

呢個時候, 老倆口本應仲有十年就退休

倆口子發覺除左強積金之外佢地無任何儲蓄

銀行長期保持30000左右結餘 - - - 係僅僅夠佢地一個月生活的開支

而且佢地公司業務就麻麻

一個唔小心隨時連份工都無埋

點生活??



又過左十年, 老倆口退休了

佢地個仔剛剛master畢業

返左黎香港搵工

倆口子大喜

今日個仔同d中三畢業中五畢業中七畢業大學畢業的

一齊見緊份五-六千蚊的工

見工果時仲要俾人潤一句

你咁好學歷, 我地呢份工驚屈質左你喎

個仔越見越驚

開始後悔出國讀書

同後悔無工作經驗

結果呢份工請左個中三畢業既

呢份工, 係叫做management trainee

連工都搵唔到

點生活??

兩星期後, 老倆口開始考慮要唔要做番野

呢個時候個仔收到電話叫佢開工

原來之前果份工個個都唔做,

中三果個有六年工作經驗, 搵到第份萬二蚊既工

中五果個有四年工作經驗, 搵到第份一萬蚊既工

中七果個有兩年工作經驗, 搵到第份八千蚊既工

大學畢業果個返左去讀master

結果呢個外國返黎的碩士生就做左一份五-六千蚊既工

點生活??



最後

請回到本文頭一行

星期三, 11月 14, 2007

自我審查


陳太批評新聞界自我審查

陳方安生在外國記者俱樂部批評香港的記者和報章自我審查,以免令大陸不悅。 ...


新聞工作者的專業,從來都是來自一份對真相的追求,以及不畏權貴的承擔。在權貴中遊走,向受訪者獻媚,即使中英文如何流利,職位如何動聽,也只會是一條死不足惜的爛卒。

幫舊公司寫一份有關賭業的稿,有以下要求:
1. 老細是大羸家
2. 與老細不咬弦的已故賭業大亨莫提,即使他對整個賭業發展有多重要
3. 當地的成就除了因為自由市場之功,主要來自中央的恩典(一個比得上2003年香港民怨的地方,有多「盛世」?)
4. 即使老細的家族成員如何利用家族影響力割據市場,也要當他們是「獨立」的市場參與者,即當地市場是「六分天下」,而不是「四分天下」。

惑仁深信,大老細是幹大事的人,是真正的大亨,絕不會管這些芝麻小事。

發出這些指令的「資深新聞工作者」,就正正為「自我審查」提供一個活生生例子。亦是一面歌頒「大中華盛世」,一面將我們最重要的價值推向消亡的人。

星期二, 11月 06, 2007

最低工資令機會消亡

工資保障運動推行一年多,勞顧會上周就該運動作出了中期檢討,會後與會三方都同意為立法訂下最低工資,開展前期討論工作。本港各界對此爭論不休,工會及主要政黨當然祭出大旗,說訂立了最低工資,弱勢社群的權益便得到了保障,正義也彷彿得到了伸張;市場主義者卻認為,那是赤裸裸的干預市場行為,人為訂立工資,絕不可取。

惑仁從小學至大學,也沒有唸過經濟學,更完全不懂社會學;看到最低工資談論得熱火朝天,只想分享一下惑仁的小故事:

惑仁未進大學前,曾工作過幾年——不是因為家貧,而是如很多雙失青年一樣,會考成績不理想,找不到學校,找不了出路,更認不清人生目標。學業成績差自不消說,更致命的,是中五畢業的惑仁,英語能力欠佳,全無任何工作經驗,也沒有一技之長,因此找工作遇上了很大困難。

輾轉之下,惑仁當過車房學師和傢俬學徒,工資低得不能養家是理所當然的事,當時極為內向的惑仁,跟同事相處也不太順利,因而工作得頗不開心。最後,惑仁四處尋覓,終得到了一家中檔西餐廳給予一個面試機會。

還記得那天,經理看著連托盤也不懂拿的惑仁問道:「現在經濟環境很差,你可以給我一個僱用你的理由嗎?」當時經驗不多的惑仁看著坐在接待處、年紀較自己大數年的一位男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登時呆了半秒——是的,一個沒有經驗、沒有學歷的少年人,如何說服得了人家聘請自己——但轉念一想,自己實在太需要一份工作,於是便回答:「我要求的工資低!」經理看了看我填的申請表,便問道:「收這份人工,你如何生活?」惑仁回答:「我要的,只是一個機會!」

就這樣,惑仁得到了一份工作。是的,一星期54小時的工時,工資低得近乎今天工會口中的「可恥」,由九龍到港島上班的車資、再給了家用,工資便所剩無幾,但惑仁得到的,卻是待人接物的經驗、以英語及普通話與客人交談的機會,以及行業的各種技巧。

工作了年多後,惑仁立心再進修,一個又一個學分地唸上本地大學。憑著全職工作的經驗,惑仁得以在課餘時到酒店兼職,賺取學費和生活費。今天,惑仁已完成了學位課程,有一份足以讓惑仁養家、交租、閒來上館子進餐的工作,跟同事也相處融洽。這一切,大概就是來自當天一份低薪工作所給予的機會。

看到最低工資的討論,惑仁不禁要問,假如當天有最低工資,惑仁會有一個工作、學習人際關係和練習外語的機會嗎?有傳媒「勸」老闆們快快參加工資保障運動,不然最低工資立法事在必行,那請問老闆們給一份「合理」工資予一名「不合理」員工(新手,例如當天的惑仁)的誘因在何處?一個給少年人機會的老闆又是否對得起股東?

即使當天有最低工資,惑仁也僥倖獲聘,工資讓惑仁過得非常舒適了,惑仁還有沒有動力去提升自己?事實上,每年都有不少遇上升學瓶頸的少年人,市場多的是勞動力,強行提升低薪工種的薪金,不是將沒經驗、沒學歷的人推向絕望又是甚麼?法定最低工資,不正正是會製造社會問題嗎?

惑仁分享自己的真實故事,為的就是希望工會和議員,在爭取弱勢社群權益的同時,必須用得其法,萬勿在不知不覺中,剝奪了青年人學習的機會、撲滅了他們力求上進的火舌。在自由訂立工資的今天,惑仁的薪金比工會訂立的工資高出很多很多,立法與否可說與惑仁的就業毫無關係;但可以預見,一旦立法,當天充滿機會、讓惑仁「絕處逢生」的香港,勢將從此消亡!

*刊於2007年11月6日《蘋果日報》論壇版

星期一, 11月 05, 2007

為何不是你

秋天,大概總會令人泛起不快的鬱卒。

跟一位朋友閒聊,說起她課餘時需補習兼職,日子無聊得荒了。

另一位擁有一份薪高糧準人人妒忌的友人說,工作悶得荒了,很想很想quit了這份工作。

也有一位朋友說,很羡慕惑仁可「學以致用」,幹回本科的工作,自己的工作卻跟所學沒半點關係。

三歲以後,人便有了煩惱,「求不得」更是佛家八苦之一。惑仁不知如何回答友人的問題,也當然解決不了他們的煩惱。惑仁的信條是,有得做,便是福,忙得透不過氣,也別忘了感恩。

人一定要有所追求,不一定是高薪,也不一定是厚職,追求的可以簡單如明天做得比今天出色,正正就如Maslow’s hierarchy of needs 中最上層的Self-actualization(自我實現)。是的,知足常樂,但甘於平凡是福氣,安於平庸卻是愚蠢至極。

到MKU跟友人拍畢業照。惑仁極愛母校,也proud of母校,友人要求一同穿畢業袍同往MKU拍照,當然恕難從命。現場都是以往唸foundation course的同學,不知怎的,總覺得與他們遠了(雖然一向也不是朋友),傻笑的仍是傻笑、hyper的亦是hyper、賭馬的照舊戴著耳機,大家全沒半個共同話題,主角嘛…男人老狗,穿起畢業袍,結著領帶,執著個「畢業公仔」,大概因為「人有我有」吧。(還好不是花!)

根據惑仁信奉的80/20理論,社會上只會有兩成的羸家,而八成的輸家都以為自己是那20%羸家。輸家(80% majority)的共通點是害怕做minority,當發覺自己的行為品味思想與旁人有所出入,便立時坐立不安,然後馬上轉變;還有,majority不會問「why」,而只會問「how」,周遭定了一套規矩,80%便會去做,不會問。

朋友問我如何改變自己不再平庸,我答「不知道」(誰叫你問一個凡人?)我倒想問,何不想想為何人要慶祝生日(和為何情人節要去晚餐)?人為何畢業要抱一隻毛公仔(或花,即使閣下是男人)?為何必有人能成功,那個卻不是你?人有太多可以問的問題,當人不求甚解,當人放棄了問的權利,當人選擇了因循的道路,當人只懂問為何自己不及人,人便平庸——因為某程度上,那人會連每事問的好奇小孩也不如。

剩下那位,惑仁一直也說,職涯從來也是積累,從來也沒得急。能一步一步安然走來,不是很值得高興嗎?都說成功的人從來不會是乖小孩(當然logic上來說,壞小孩不一定成功),惑仁深信,定會看著她慢慢高飛。

可以實實在在地經歷生命,已足夠讓人再三感謝上蒼。